玫瑰无意义地开着_番外二、普通的一天(H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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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番外二、普通的一天(H) (第3/6页)

   “你没见过我是怎么疏远自己不喜欢的人,我已经把它搞成了一门艺术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彻底粉碎了我的防御,而我对此毫无怨言。——薇塔致伍尔夫”

    沈昭的指尖,隔着虚空,还有冰冷的玻璃表面,字迹是安禾的,笔锋是她特有的生硬。

    这并非什么名贵之物,却是大学时代某次......

    嗯,算是自我剖白后的产物。

    记得那是个暮春的傍晚,骤雨初歇,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翻涌的腥气和草木被洗刷后的清冽,水珠从梧桐肥大的叶片上滚落,砸在积水的路面上,发出脆冽的回响。

    彼时,那场席卷全身、令人晕眩、思维迟钝的热恋狂潮,正如同退烧般,缓慢地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渗出,留下奇异的虚脱感清醒。

    就在那样一个理智初复、心绪仍被余温灼烤得微醺的黄昏,沈昭对安禾说:“小禾,我不相信事物的永恒,你知道的,我也明白。情爱不过是个不倒翁,推倒了,它自己又会摇晃着爬起来。我或许会真正爱上另一个人——在很久以后。而你,也可能在人世末了,给你丈夫留封遗书,口袋装满石头,把名字绣在滔滔的浪头...永远沉下去。”

    安禾回了什么?

    沈昭合上钢笔,放在书页中缝,抬眼望去,昏黄光晕里,安禾正支着腮帮,松松地挽着半扎长发,几缕碎发垂落颊边。

    安禾尽管看了很多的书,却从来不会像沈昭一样讲些总结性太高的言论,她记得,那时的安禾默默倾身过来,鼻息间是雨后一切潮热的气息,和年轻身体未散尽热度的吻,封缄了所有关于永恒与分离的预言。

    什么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唇齿间的暖意,比任何雄辩都更有效地溶解了黄昏的温度。

    安禾的爱是深沉的、凝重的,像海底浪潮,无声涌来,又无声退去,却总在人心上刻下一道道撕裂的伤痕。她那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深情,实则源自内心深处难以平息的不安,一种被抛弃的恐惧、一种无法自持的孤独。

    可以想象的,若不是沈昭幸运的到来,她可能会不由自主地投身于一段又一段感情,哪怕明知那并非归宿,哪怕最终走入的是一场没有回响的婚姻。

    她以爱的名义逃避自己,用另一个人的存在填补内心的裂缝。

    想来,这世间大多数人的爱,不也常是如此?被期待、被规训、被寂寞推向一个又一个温暖的错觉,却互相磋磨只为保卫自己的核心。

    到了现代,科技解放了女性生产力,而女子的定位不过是从财产转变为消费品,被误觉可以自由定义来体现自由意志......

    沈昭自然是明白的。

    她看懂了安禾溢出眼眶的渴望,也听懂了她沉默中的呼救,她知道这个吻不是任性,不是胡搅蛮缠,而是一个人在即将沉没前伸出手的脆弱,却用尽了所有勇气。

    所以她接住了它,用唇齿间的暖意回应了那份惶然。

    她没有逃,也没有轻易承诺。

    她只是在那里,像岸,像灯,像无声的见证。

    而她呢?沈昭自问。

    她是否爱安禾?

    她的爱不像安禾那样汹涌而至、不留余地,她所理解的爱,建立在自由之上,生长于平等之间,它以真诚为语言,以舒适为土壤。

    她不需要借助谁的光照亮自己,因为她自己就能点燃长夜。

    最关键的是,她的爱从不来自恐惧,不来自自身渴望的妄想,而是来自一种战胜孤独的力量:她完整,所以她去爱;她不是半颗心寻找另一颗心,而是一盏灯点亮另一盏灯。

    因此,当时的沈昭选择了离开。

    她并非不爱,只是清醒地看见,当一个人对爱怀有过于具体的期待,而那期待又注定无法被实现时,关系的温度便已注定流逝。若要在亲密中一再收回真心、保留最核心的自我,那样的连接于她而言,终究太过薄弱,像一缕烟,握不住,也留不下,她不愿以妥协换取短暂的温度,更不愿彼此的爱沦为一场相互磨损的僵局。

    后来她们再度相逢。

    时光已走过一程,她们也都历经了人世中无数具体的交往、琐碎的碰撞与沉默的成长。她们都没有使用沉默与眼泪来相互道贺,也不再固执地坚持某个不可更改的自我,她们明白,爱并非非要谁完整谁残缺。

    她们学会了在最核心的部分让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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