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缘却无份,是吧? (第1/3页)
有缘却无份,是吧?
手术室外的灯光闪烁了一瞬。 地震刚停,医院的牆壁还在微微颤动,走廊里瀰漫着消毒水与焦灼的气息。 邱子渊踩着洒满碎石与掉落天花板碎片的地面走进产科急救区。 他一头深褐的头发略显凌乱,额前沾着细细灰尘,琥珀色的眼眸却沉稳清透,像能在混乱中镇住人心的光。 白色医师袍在他身上笔挺乾淨,袖口整齐捲至手肘,露出修长的手腕与一枚沉色腕錶。 他步伐不疾不徐。 他刚从美国回来,那里,他是享誉医界的妇产科权威,手术精准、口气温和的医师。 邱子渊还没踏进家门,他就接到医院的紧急召回。 地震造成院区停电、孕产妇大量送入急诊,而第一台报上来的手术:孕七月,出血不止、胎心衰退。 邱子渊沉声问:「主刀是谁?」 语音未落,他已快步进入更衣间。牆边的不鏽钢洗手槽亮着冷光,水流冲刷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 他抬起袖子,摘下手錶,双手肘下的皮肤被水淋得发白。手术刷在指缝、指甲缝与手腕间一寸寸擦拭,动作精确、没有一丝多馀。 洗毕后,他抬手不滴水,维持手肘高于掌心的姿势,任由水珠沿着前臂滑落。 旁边的护理师早已准备好无菌手术衣。 邱子渊微微前倾,让护理师从背后帮他展开衣襬,布料在空气中翻起一个弧度,再稳稳落在他身上。 他伸出双手,手术手套紧密套上,指尖被拉直、压实。那一瞬间,他整个人像进入另一个状态——安静、专注、带着钢铁般的镇定。 护理师翻阅资料,语气里带着适才的不安:「外科卫菀医师,她刚从创伤台下来,正在做术前评估。」 邱子渊的动作微微一滞。 那个名字,像在胸腔深处轻轻敲了一下,没有痛,却让他呼吸变得柔了几分。 他眉峰轻抬,琥珀色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。 「卫菀?」 「她……还在外科?」 「是的,邱医师。」 他记得她——记得那个总是比谁都早到手术室、笑着说「再多一针缝得漂亮也算赢」的女人。 那时他还是新进医师,她已是外科明日之星;多年后,他在国外的无菌台上听着机械心音,偶尔也会想起,她会不会还是那么倔、那么冷静,却又相当温柔。 护理师替他整理好口罩与帽套。 他低头确认无菌区完整,语气平稳却带着某种柔和的坚定:「通知麻醉组,我去和她会合。」 转身的瞬间,白衣笔挺,手套反射着无影灯冷白的光。 当他推开手术室的门时,无影灯的白光倾洒而出,映亮他半张脸。 在那一瞬间,他的神情既温和又坚定,像多年未见的战友即将再次并肩作战。 白光冷冷坠下,空气里瀰漫着酒精与血的味道。 机器哔哔作响,氧气瓶的气流声与心跳监测声交错成急促的节拍。 邱子渊推门进入时,卫菀正低头检查病人的腹部超音波。 她穿着外科手术袍,头发全数盘起,只露出颈侧一抹淡淡的红印,像是刚被手套勒过的痕迹。 听见脚步声,她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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